吴王府的书房之内,任泰指示着所有的家将、下人将一些卷宗整理起来。
张寒一脸悲愤地说道:“王爷,你快些想办法脱身出去吧。兄弟们拼死保你出城!”
“傻瓜!我这里还有很多兄弟们的秘密信息。他们还潜伏在全国各处,有些人还远在靖南。只有我这里有他们的卷宗!要是全部断了线,他们就会有危险了!你要保证这些信息交到鬼虎手上才是正事!”
张寒怒目含泪:“太皇太后如此对待王爷,王爷又何必再为这些事操心呢?”
“你别说傻话。太皇太后忌惮的是我,不是你们。不过是换个统领,对你们是无妨的。”
“王爷!”外面突然跃进一个全身是血的黑衣人。
“是谁?”张寒和家将们早已抽刀在手。
“王爷!是我,陈敬!王爷,兄弟们、兄弟们互相厮杀起来了!”
“怎么会?”张寒大惊,“难道……”
“那当然是想铲除我的死党了!”任泰长叹一声。
“陈敬!你怎么进来的?”张寒还不死心,他扶起了伤重的陈敬想问一条出路。
“我从后门闯了进来,羽林军并未过多紧逼。”
“许进不许出,瓮中捉鳖。郑仁成果然粗中有细,这老匹夫有两下子。”任泰此刻反而坐回了自己平日的位置上面。
“王爷,怎么办?”陈敬沙声问道。
“既然不让走!我就痛痛快快和他们打一场!”张寒晃了晃手中刀。
任泰犹豫了,他看了看身边这些悲愤的兄弟,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,又是一个家将冲了进来。
“王爷,外面射进来一封信!”家将递过来一封信。
任泰展信看了。
张寒迫切地问道:“王爷,信上说什么?”
任泰凄然叹气:“这信是叫我自废双手,束手就擒。还要我将所有卷宗交郑仁成带回宫中。如此做法,可以免你们这些下属一死。”
张寒怒道:“弟兄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,王爷,还是杀出去吧!”
“里三层、外三层,怎么杀出去?”有个家将反对,“王爷,还是求条活路吧。太皇太后可能会念及祖孙情份的。”
“你这贪生怕死的家伙!”张寒正要对那家将动手。
任泰却一把按住了张寒的刀柄:“怎么?我在这里,你也敢私斗?”
张寒气得浑身抖战,对那求垦投降的家将怒目而视。
“既然他们愿意讲条件,那就和他们谈谈条件吧。张寒,你先将所有的卷宗带出去。事关各位潜伏中的弟兄生死,你要知道轻重!”
任泰说完也不待张寒反对,已经将众人赶出了书房,将房门反锁了。张寒没法子,只好遵照任泰的命令,将所有的卷宗都抬出了吴王府,交给了领兵的八门提督郑仁成。
“哦?吴王反锁在房内?”郑仁成那粗豪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,“来人啊,把这些家伙绑了,先行押入天牢之中!”
张寒忍住怒火和一众吴王府家将、下人垂手就缚。郑仁成待张寒等人都给押走了,这才叫过一员副将低声吩咐了几句。那名副将立刻纵马望皇宫飞奔而去了。
“还是请示一下再说的好。”郑仁成心中在打着小算盘,“请了太皇太后的旨意,省得以后秋后算帐,说我擅杀王爷。”
吴王府被禁军围困的信息,早已通过吴王府外水中月的监视点极快地传递到了桂王府。任平生一听到这个紧急的报告,他略一思索,便只带着血影一剑和阿弦一人,骑马急奔向吴王府。
任平生到达吴王府的时候,郑仁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副将的回复,他一见任平生,心下暗暗叫苦。但任平生已经走到近前,旁边的羽林军全都不敢阻拦。
郑仁成只好翻身下马走上前单膝跪地行礼道:“嘿嘿,桂王爷,这么晚了。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“你这里这么大阵仗,本王想睡觉都睡不着啊。便出走走。怎么?你这是奉了谁的旨意啊?”任平生翻身下马手握这血影的剑柄,冷眼看着跪地的郑仁成。
郑仁成满头大汗,他硬着头皮说道:“本将奉太皇太后手谕,抓拿反贼任泰!”
“反贼?吴王什么时候变成反贼了?本王可一点都不知道,怕是有所误会吧?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郑仁成已经自地上站了起来,他一脸献媚的笑容,“王爷,末将已经着人到太皇太后面前为吴王分辨。末将还想了一下,不如请王爷进王府,将吴王劝出来吧?”
任平生等的就是这句话,他点头道:“你倒是思虑周详。好吧,本王姑且一试。”
郑仁成立刻命人打开了吴王府的大门。任平生正要带着阿弦进入王府之内,却冷不防一辆着了火的马车冲向了围困王府的羽林军。羽林军早已得了将令——许进不许出,因此也没有阻拦,都纷纷避让开去了。烧得异常猛烈的马车一直撞到了吴王府的台阶才停下。
郑仁成生怕马车有什么古怪,立刻一挥手,让羽林军把这马车围起来。但马车之内突然激射出十几把飞刀,将正在接近中的兵士射倒在地。
一条黑影,好像背负了什么东西从烈焰包裹的马车中窜入了吴王府洞开的大门。
“见了鬼了。”
郑仁成立刻命令士兵重又将吴王府的大门掩上了。
“是鬼虎。”阿弦在旁边低声告诉任平生。
任平生叹了口气:“这人倒是忠诚得很。他背负的,莫不是夏大夫?”
阿弦低声问道:“鬼虎和吴王联手,恐怕有些棘手啊。搞不好会让吴王逃脱。”
“你好像很想吴王被抓似的。”任平生冷眼看着阿弦。
阿弦愤然道:“吴王阴养死士,还研究那些疯狂的“药人”充当“兽兵”。显然是有反叛之心。王爷您不是也反对吴王制造“药人”吗?”
任平生不再说话,他竟也觉得阿弦所言并无可辨之处。但,反叛的究竟是谁呢?太皇太后只手遮天,难道就不算是对皇帝任德的一种反叛?朝局如此,怎能不让人一声长叹?
但楚霜霜却不肯徒然叹息,她此刻正和同样蒙住脸面的零一起站在宫墙的角落之处,细心的寻找着合适的路径。
零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冷风,低声说道:“你的计划倒是真的很大胆。”
“希望能够成功吧。”楚霜霜发挥着邪眼的优势,带着零在黑暗中不断地迂回避让着巡夜的禁军。
“你用邪眼让那家药店的人说出来的情报很准呢。吴王府那边果然给人围了。”零一边紧随楚霜霜一边低声说道,“可是,他们也说了,太皇太后身边还有不少高手。”
“放心吧,他们很快会变成我的高手!”楚霜霜已经带着零来到了太皇太后的草堂之外的暗角处。
黑暗之中,零聆听到几个轻微的呼吸声。而楚霜霜早已确认了所有暗卫的位置,她让零不要再靠近,自己却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其中一个暗卫的身边,那名暗卫感觉到身边有异,正要出声示警,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闪耀着奇异光芒的眼睛,这名暗卫顿时垂手听命于楚霜霜。
“喂,你怎么过来了?”另外一个暗卫不解地看着这个潜到自己身边的同伴。
“我、我要杀了你!”那名被控制的暗卫突然对着自己的同伴动起手,霎时之间,草堂之外本应都是护卫着太皇太后的暗卫分成了两拨人,对打了起来。
零却已经汇合了楚霜霜抽空子潜入了草堂之内!草堂之内的太监和宫女亮起了宫灯,人人都慌作一团。
“不要乱跑,都去保护太皇太后!”孙成宗尖锐的声音响起,“不过是两只小老鼠而已!”
一众宫女太监慌忙跑进内堂,拦在太皇太后身前。孙成宗却一个人迎向了零和楚霜霜。
楚霜霜一对蛇牙早已出鞘,她急攻向孙成宗。零则扑向了内堂,打算手刃太皇太后。
孙成宗避开楚霜霜的进袭,他身法快如闪电,一下子拦在了零的前面。
零的长刀出手,孙成宗冷哼一声,右手成钳状,一把抓住了零的长刀,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,精钢打造的钢刀应手而断!
零变招很快,断刀飞掷而出,孙成宗一手拨开。零随即揉身而上,和孙成宗换了一掌。但孙成宗的武功竟是深不可测,零只是甫一接触到孙成宗的手掌,却已经给震开了一丈之外。
不待孙成宗继续追击零,楚霜霜的一对蛇牙已经缠上了孙成宗。孙成宗一眼便辨认出对方手中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,轻易不能碰触,他施展开极高的轻功不断地盘旋避让。
“进去!”楚霜霜缠住了孙成宗,催促零快点冲进去杀掉目标。
但孙成宗却行如鬼魅,他左右腾挪,居然一个人拦下了楚霜霜和零两个高手。
楚霜霜知道时间紧迫,她合身飞扑过去,这一下仿似在拼命,胸前空门大开,零当然知道楚霜霜的想法,他也一样飞扑了过去。孙成宗当然不会放过机会,他双掌拍向了楚霜霜和零。
楚霜霜等的就是这一下,她的双眼对上了孙成宗的双眼。饶是孙成宗被楚霜霜双眼迷惑之后减了手上的力度,但楚霜霜和零都给孙成宗的掌力打得一口鲜血狂喷,整个人倒飞了出去。
孙成宗打伤了楚霜霜和零,却忽然像个木头人一样,垂手呆立在当地不再动弹了。
太皇太后没想过以孙成宗的武功都会失手,她惊呼道:“小孙!你、你怎么样了?”
零和楚霜霜都被打伤,他们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。
“好险!”楚霜霜擦了擦额头的汗,她一跃而入,蛇牙翻飞之下,挡在太皇太后身前的宫女太监惨呼而亡!
太皇太后脸白如纸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,她瞪大了双眼。这个曾经叱吒风云的“女帝”眼中尽是绝望,她不敢相信今日竟然会是自己的死期。
楚霜霜喘着粗气看着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老女人,她的样貌慈祥却实则是把持朝政的幕后黑手。
“她死,我和平生便可海阔天空!”
楚霜霜下定了决心,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蛇牙……。